他的选择

文：龙影  编辑：唐佳

   他很年轻,但是已经是有了一个儿子.他从医生手中接过孩子的时候手颤抖个不停,说不清是怎样复杂的心情,兴奋,开心,激动.却掩盖不了焦虑,毕竟,他很年轻.

   他的妻子是他网上认识的,其貌不扬但性格暴戾,因为网络的距离美和他的痴情现实走到了一起.他们几乎天天吵架,直到孩子出生依然没有改变,他偶尔会暴怒,但更多的是默默忍受精神上的煎熬.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感情,每当他产生离婚念头时,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妻子大着肚子搀扶他去医院的画面.那天夜里,他肾结石发作.

   孩子出生后,妻子的眼里似乎更加没有他了.每天只是围着可爱的宝宝转.但是妻子的个性依然没有改变,甚至有一次,宝宝哭得她烦了.她居然对宝宝大吼:你到底要做什么嘛?他只冷冷应了一句:孩子才28天,他有什么错?你对她发脾气有用吗?妻子回了句:管你屁事!

   他很少抱儿子,儿子快满月的那天.妻子和他母亲出去采购,为宝宝的满月酒做准备,小宝宝从睡梦中醒来,见身边熟悉的妈妈不见了,于是大哭起来.当时他正坐在电脑前准备写个有自己儿子参与的小故事,听到宝宝哭声,马上跑过去一把抱起,一边拍一边念叨:宝宝乖,爸爸抱.宝宝乖,爸爸抱……没想到小家伙真的马上不哭了,一只小手一边挥动,嘴里还”呀”呀”像是想和他说话一样.他开心极了,宝宝黑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,他突然感到那是灵魂的交流.

   他抱着儿子,边哄边走向阳台.就在他无意间望着楼下时,他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涌进一个可怕的念头,他想把手中的婴儿抛下去.这个念头毫无理由,却那么强烈.他吓得全身发冷,急忙跑进屋里把宝宝放回床上,一只手撑在墙上直喘粗气.

   妻子回来后,他把那可怕的念头告诉了妻子.甚至他和妻子讨论,是不是自己因为长期吵架精神上产生了问题.妻子只是楞了楞,骂了句:神经病.

   此后的几天,只要他抱起儿子,那个念头马上就会冒出来.他更加无助和害怕,不敢再抱起儿子走向阳台,甚至梦里都已经出现了可怕的景象.于是他又找到母亲,可是母亲还没听他说完,就已经不耐烦地说: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!

  他觉得心冷极了,也害怕极了……每当夜里被噩梦惊醒,他都独自来到阳台发呆.望着楼下的街道,感觉儿子好像已经被他抛了下去…….

   儿子满月的那天早上,他的妻子抱着宝宝在楼下围观的人群里呆住,眼里那耀眼的鲜红在无限延伸,心好像一个空空的易拉罐被扔在马路上被呼啸而过的汽车轧过.她别过头去,怀里的宝宝,突然”哇”地哭出声来……